当太阳照在桑干河上时,多数人还是少年,在学堂里知道北方有条河,当每年桑葚成熟时,这里的河水却渐渐变瘦, 直至干涸。此时满山遍野的桑箕,在春风中摇曳酝酿着红紫、 酸甜,却无意之中告别了滋润了一年的河水。或许,这种告别曾发生在远古,在经年的传说中无意流露出几千年的沧海桑田。
唐代诗人雍陶曾在《渡桑乾水》中写道:南客岂曾谙塞北,年年唯见雁飞回。今朝忽渡桑干水,不似身来似梦来。八百年后,著名学者顾炎武来了,他游历了被多尔衮销毁的大同城,依然是满城杀气,血溅颓墙。他将其祭为“国荡”,强忍着心底的悲痛与压力,来到了乌龙峡。溪水畔,他驻足、徘徊、思索,他感慨赋诗《重至大同》:“风吹白草桑干岸,月照黄沙盛乐城。忽见丹青意惆怅,君看曹霸阸才名。”虽“天下兴亡,匹夫有责”,但这位四十五岁的学者终生将与政治无缘,与家乡无缘,将在山西这青山绿水间,释放自己忧心为国的情怀。千古之忧,终凝固成桑干河畔迎风而立的瘦削的身姿!
因恢河、御河、浑河等河水的注入,水面宽阔,水流平缓,河水从西南往东北流去,跨过了火山密集分布区,火山喷发后形成的奇山怪石在10公里长的峡谷内峥嵘,给大家呢喃地述说着天地间的奇迹。那上千度的高温淬炼出一块油黑浑圆的巨石,万千生命就在这缝隙里钻出,在宽百米的峡内洒落出高低错落、郁葱青翠的各式绿色,杨柳依依,绿草茵茵,此地入诗入画,更入英雄之梦。